姑娘脸上的表情趋于平淡,她说:“一位神甫竟然问‘我们’是谁?你们的基督是仁慈的吗?”
她为什么要这么问?我不知道也无法回答她。
“你不是我问我们是谁吗?我来告诉你,我们一直受到各种各样的压迫,其中也不乏教会!当我们的老人遭遇困难敲开教堂大门祈求救济的时候,神甫却对老人横加指责,你们教会不是宣扬富人和穷人平等吗?不是主张接济穷人吗?为什么你们要对我们的老人拒之门外呢?”
面对“无端”的指责我还是没有明白他们到底是什么人,她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:“教会?仁慈?当纳粹疯狂屠杀我们的同胞时教会在做什么?用站不住脚的理由来诬陷我们吞食人肉?强迫我们的妇女做绝育手术……那个时候教会又在哪里呢?”
姑娘的话让我哑口无言,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。我只得询问她到底是什么来头,她后来告诉我有关“罗门会”的事情,告诉我他们是吉卜赛人的后裔。我却对她的话没有更多的耐性了,不管她是什么“罗门会”的人还是吉卜赛人,那颗种子都是危险的。
“先把那颗种子交给我,这样东西太危险了。那是恶魔的东西!”
我不能继续等待了。
“我们‘罗门会’正是依靠恶魔的庇护!”她用骄傲的口吻说,“当我们被所有人抛弃,不得不逃亡到这里来,只有依靠巫术和恶魔的庇护……”
“异端!”
我情不自禁的大声呵斥她,我也知道我的声音绝对比我自己听起来更加的犀利。我觉得自己快要失去控制了,我心中的愤恨越发的猛烈,我痛恨的盯着眼前“罗门会”的那个姑娘。
“你们是伪善的,你们有选择性的仁慈,那是虚假的仁慈!”
她的语气更像是在批评指责,不过她不参杂任何的愤怒,就像她已经知道自己在一场与我的对决当中取得了胜利一样。我的耳边开始出现了低声细语,难道这里还有其他人吗?
不不不,这里非常广阔,根本看不到任何人,不可能还藏着其他人,我假装要更仔细的看清楚她,我有意的挪动了脚步。虽然跟她的距离有所接近,但是她并没有朝后退或者躲避我的意思,我小心的看了一眼身后的入口,那里也没有人。
“告诉我!那颗种子在哪里?”
我不想再与她废话了,我要做的事情就是找到“种子”,然后想办法回到梵蒂冈教会复命。
“神甫,告诉我!”她重复着我说的话,“告诉我!你就算得到了‘种子’,你又怎奈何得了它?”
这我没有想过,我像发烧一样的虚脱,只有我得到了这颗种子我才能安心,只有这颗种子在我的手里才算是不负重托,奈何得了它?不,我不能带着它回到教会,它太危险了,我要找到其他驱魔神甫帮忙……
“把它交出来!我会处理的,我会替你祈祷,祈求主宽恕你的罪孽!”
听到汗水淋漓的我这样说,她竟然用鄙视的眼神盯了我一眼,我也做好了准备,如果她敢放肆或者想带着那颗种子逃走,我一定不会放过她的。
姑娘把眼睛从我的身上挪开了,她的眼神挪到了她的背包上。
“在背包里?”
我只看了背包一眼,然后又看着她,她的身上根本藏不了东西。
我开始警惕的向背包的方向挪步,但是我知道我当时的模样在她的眼里一定很滑稽。
“神甫!”她叫了我一声,我扭头看了一眼,“你知道为什么你会来到这里吗?”
我没有搭理她,我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背包。
“你根据什么找到我的?”
她又问了我一句。
我的耳朵听到了嗡嗡的声响,我已经靠近背包了。
“你是一位虔诚的神甫,对吗?”
我不明白她到底为什么要问我这些,我的脑子就像空旷的大厅,我能够听到入耳后的声音在我的脑子里回荡。我打开背包,丢弃掉无关的东西,我在里面找到了一个玻璃罐子。我想当时的我一定非常狼狈,我只是硬撑着自己,我知道我蹲在地上已经有些打晃了。
“我还知道你与恶魔接触过!”
我回过脑袋看了那姑娘一眼,我的眼前又出现了那个晚上,我,索洛,达西瓦尔神甫和布朗教授召唤仪式的情景,已经死去的尸体飞舞起来,我昏迷了,醒来的时候发现了尸体,发疯的布朗教授……
“我要承认我的罪孽,我要因我的罪忧愁。”
我一边默默的祷告,一边取出了装着种子的玻璃瓶子。那玻璃瓶子外面有些脏,沾着又硬又黑的污点。玻璃瓶子里面是褐色的液体,“恶魔的唾液”,液体里面浸泡着一个像心脏的东西,这就是“种子”。
“我看得出,你在与恶魔接触过之后还活着!难道你不知道原因吗?”她继续对我发问。
我用心里的祷告来应对她的挑衅——“但我的仇敌又活泼、又强壮,无理恨我的增多了。以恶报善的与我作对,因我是追求良善。”
玻璃瓶子有些大,我只能双手捧着它。我摇晃着脑袋,努力让模糊的视线清晰起来。我感觉双手当中的玻璃瓶忽远忽近。不对,我的手并没有动,是我的头在接近玻璃瓶吗?不不,我没有动,可是……我蹲的时间太久了,我要站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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