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完面的这个下午。
在旬胜要求下,建坷终于答应带他去医院病房,看看那位昏迷中的女孩。
本来建坷不太情愿,他内心深处始终觉得自己这位好友是个只会耍嘴炮的绣花枕头。
是仗着不知从哪看来的冷知识侃侃而谈,忽悠不懂行的人罢了。
———就像刚才说的人类大脑内存。
这种故作高深的言辞,无非是给自己脸上贴金,暗示这工作难度很高,为后面自己出错提前找借口。
只是好巧不巧,胡总经理一个电话打来,强制他领着“旬老师”去看看那女孩的情况。
“现在退出还来得及。”
建坷提醒旬胜。
“你听我的,能不趟这趟浑水就不要趟,就让我这个保险事故调查员做自己的本职工作。”
旬胜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。
笑道:“我不耽误你的工作,你也别调侃我工作,咱俩双管齐下早点找到这件事情的真相,可否?”
他说到了建坷痛点。
这么久以来,建坷从各个方向调查,力图证明这是一场骗保,但始终没什么进展。
连官方都通告说这是一场意外。
这场离奇的火灾,处处透着不寻常,处处令人猜想。
———但就是找不到别的有力证据。
在建坷这么多年的调查经验中,但凡是需要赔付高额保险金的“意外案件”,哪个人受益多,哪个大概率就是制造意外的人。
可这次,这女孩连自己都差点葬身火海,如今刚刚抢救回来,还没有摆脱变成植物人的风险。
曾经他也深深怀疑过,这是不是一个城府很深的女孩?
她为了巨额财富堵上自己的性命,用自己高于常人的智商制造这样的意外?
可又有很多地方说不通。
首先,她是怎么说服那两个高智商的人买保险,受益人写她名字?
一个颇有名气的女明星,能走到今天,想必不是个傻女人。
富商就更不用说了,常年跟生意人打交道,一般人很难算计到他。
这两位智商并不低的人,给自己买了人身意外险之后,同时面临这场火灾并丢了性命。
或许,他们是受到什么威胁…….?
建坷想着想着竟出了神,短短十几分钟的路程后,几人来到女孩儿所在的市中心医院。
她病房在17楼。
旬胜和水晶一直跟在他的身后,是一间干净独立的单人间病房,布置的相当妥当。
“怎么现在的病房……都这么高级吗?”
旬胜被病房的规格意外到。
虽然房间没有多余的摆设,但东西一应俱全,空阔宽敞的单人间,应该不便宜。
“住院费是我们出的。”建坷说。
“不过等她醒的时候,费用会从她的保险金里扣除。”
旬胜回头看一眼好兄弟,忍不住感慨:“果然,你们不会做赔本的生意。”
房间干净整洁,桌子上除了放着一摞一次性杯子外,角落还有一个不锈钢碗。不像别的房间那样有花篮水果之类的。
旬胜走向前去,俯身看一眼病床上熟睡一般的女孩。
她浓黑的头发散在枕头上,身上盖着蓝色条纹的被子,紧闭双眼,鼻子上带的呼吸管连接着一侧的笨重机器。
女孩皮肤并不白皙,相反,跟同龄的女孩相比略微有些黑,好在五官还算周正。
连手都显得有几分粗糙,不像城市女孩那样细腻的手指。
呼吸机上间断浮上一层层轻微雾气。
“她,家庭情况一般吧。”
“何止一般,就是农村山区长大的普通学生。”
建坷刚一开口,一旁的水晶迅速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本子,用笔“唰唰唰”写着记录。
“等等,你在记什么?”
建坷十分意外。
旬胜笑他这么敏感,“这是她的工作,记录和每个人有关的信息。”
整的还挺专业,建坷没想到他们这么有仪式感,听听不就得了,还拿笔记下来…..
旬胜:“你继续说。”
“也没什么,这女孩从小生活在村里,家里穷的不得了,这次来城里才算是第一次出远门。”
“父母呢?”
“没有父母…….也有说父母进城打工跑了,多年来找不到人影。”
“她是被村里亲戚照顾养大,学习成绩很好,靠着考试一步步进到他们镇里,然后县里。”
“这次是刚考试完,放暑假,跟着姨姥姥进城来卖山货……”
旬胜皱起眉头,“来自偏远山村,多年来没见过什么世面,这才一出来,就被明星和富豪送了巨额财产?”
如果只是机缘巧合下认识也就罢了,还把保险的巨额赔偿受益人写上她的名字?
这…….
旬胜:“我知道你什么意思,你怀疑的我也怀疑了。”
他说起前阵子。
“当初,富商李句明来买保险的时候,我就觉得反常,合同签得有点急,当时他在受益人一栏写上女孩名字的时候,我还跟他确认过二人是什么关系?”
来买保险的那天场景,建坷一直都记着,因为这个保险合同是当时在短时间内给李句明量身定制。
合同是阶梯式的,生效时间越短,赔偿金越高,随着时间延长保险金会逐步降低,如果投保人在五年之内平安无事,这份合同将会自动取消。
———
当时,建坷问过李句明,受益人那一栏的“高一寒”,这个名字和他是什么关系?
他们一般会问清楚投保人和受益人之间的关系,并落实在合同上。但当时,李句明只在关系那一栏写上:亲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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